◎寫在斷尾三個月小說前◎

真的是隔了太久太久了,對吧?
擱得快發爛的寫作行事例上,清楚標記著五月底之後,便是一片空白的了。
熬過了大吐小吐跟貧血頭昏無法久坐Key in 的孕期初體驗之後,
趁著現在,身心狀況都還不錯的此時此刻呀,
趕忙從檔案夾裡搜出這快發了霉的《屍花迷藏》來,
最後的結局再拖下去,
連作者本人晚上睡覺,恐怕都要作惡夢,夢到那群冤死的女鬼們要跟我討債了呀!



五個鐘頭後,車子冒著煙,老牛吐氣似地停在西南海濱沿岸的柴山山腳下。

「呼!好里加在,幸好這台破車夠義氣,開到這兒了才給我癱掉。」岳大澤撫著心愛的方向盤,鬆口氣,低頭察看腳底下那正冒著黑煙的車底,底盤鏽得破了洞。

曹鎂一路上都心神不寧,等車子才一停下,透不過氣的她立刻奪門而出,顧不得名模形象,蹲下身去便是一陣劇烈嘔吐。

「妳……妳是暈車,還是、還是又被那個了……」岳大澤愣住,呆問道。

「嘔……嘔……」曹鎂邊搖頭,顫抖的手邊向他虛弱揮動,「都是你……你開得太猛,害我、害我魂都快飛走了,哪、哪還有閒工夫被附身啦!」

「不是那個就好,要不然在這荒山野地萬一訊號不通,真碰上了,想Call妳阿爸恐怕都成問題。」他傻笑,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頭髮,順手抓著印了腐屍花照片的列印紙,把手探出車窗外,「啊,對了,這妳拿著,我們就是要找上面的這種花。」

一抬頭,面前空蕩蕩,曹鎂居然已經不見了!

「媽呀!她人咧?」岳大澤急忙踹開車門,沿著破車四周彎身探看,沒發現曹鎂蹲伏在地上的身影。見他的大頭鬼!好端端的一個人,就這麼在眼前鬧失蹤……

其實,曹鎂並未失蹤,她只是趁岳大澤沒注意時,自個兒一人失神似的步上山路。

山路崎嶇,羊腸小徑上盡是剛下過雨後留下的殘爛泥濘。曹鎂的鞋跟每踩一步,沉重的雙腳便整個的陷入濕漉漉的泥濘之中,她一步步往前踉蹌走著,雙瞳空洞,神情顯得恍恍惚惚。

在這裡……在這裡……就在……這裡……

嗚咽般的哭腔迴盪在密佈野草的森林中,曹鎂微仰起臉,表情困惑,眼神循著陰森森的泣音,望向幽林深處。

快啊、快來……快來……快點來呀……

她迷了路,佇立在一棵老榕樹下,嘴唇顫抖著,對著面前荒涼的景象喊道:「在哪裡?妳、妳們……在哪裡?」

嗚……嗚……救、救命……救命……

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……

鬼魂們索命似的齊發出吶喊,震得曹鎂腦壓急遽上升,她頭痛欲裂,慌地摀住凍成冰似的雙耳,身體因支撐不住而虛弱地倚靠在一旁的樹身上。

救我……

瞬間,一記夾著陰冷寒風的輕喚穿透曹鎂的指縫,灌入了她的右耳中——

她猛地扭過頭去,摀住耳朵的雙手僵住了,雙腳深陷泥濘中抽拔不起。

一顆頭顱就吊掛在她身旁的這棵大榕樹上!鬼頭長髮披散,每一寸髮絲間都沾附著濕稠稠的烏黑黏液,陰風一吹,吊掛在樹上的頭顱隨風晃盪,貼在曹鎂的面前晃呀晃的,空氣中飄逸著一股腐敗刺鼻的惡臭。

風,吹開女鬼糾纏的長髮,頭顱終於露出了一雙被刨空了的深邃大眼窟窿!空空如也的窟窿內吐著同樣噁心的黑色黏液,一股腦兒的朝她吐著,吐著,吐著……像有道不盡的冤恨要向曹鎂吐露。

曹鎂胃裡一陣翻騰,還來不及摀嘴,就大口嘔吐了起來。「唔嘔……」

天哪!她也嘔出了和女鬼一樣泛著腐臭、濕黏黏的詭異黑色黏稠物。那污穢的惡氣從她腳底下飄散上來,包圍住她;暗漆的迷霧蔓延開來,盤繞著她。

曹鎂緊張地伸手抓住自己胸前那臨時求來的護身符,但勢單力薄的符咒哪擋得了為數眾多的冤魂厲鬼呢?

她半張著嘴,喉中駭得發不出一丁點嘶啞的呼救聲。

好多,好多呀!此刻,她眼前看到的,整片林子裡面全是一具具腐爛不完整的女鬼屍首。只剩眼珠子被戳在樹枝上的、半條腿骨倒插在泥土中的、半邊身子被砍斷,只剩半截身子在驚惶蠕動的……或者,像這會兒忽地從泥濘裡探出黑指甲,一把攫住曹鎂的腳踝,死命想拖著她往某個方向走去的……

好多好多,真的是太多了……難怪,會有那麼重的怨氣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娜歐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