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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的台灣,氣溫已經開始往上竄升了,睡到半夜,很容易被自己的一身汗熱醒。尤其是,像Beeru師這種帶顆啤酒肚的胖身材更是非常怕熱。

但今晚,卻透著一絲不太尋常的氣息。大半夜裡,凌晨三點半,一股莫名的寒涼彷彿掀開皮膚穿入骨髓,逼得Beeru師猛地睜開眼睛!他睡眼惺忪地轉頭看了看床邊的電風扇,怪了!電風扇幾時被關掉了?關了他居然還感覺這麼冷?

Beeru師的睡意瞬間全消,因為他發現房間裡有鬼!

冷――冷颼颼!整間房裡說不出的冷,簡直比被人鎖在北極的冰櫃裡還要冷。

「嗚……嗚……嗚……」幽怨的哭泣聲由窗邊傳來,但半透著月光的玻璃窗上,並沒有映出任何詭怪異象。

Beeru師清清喉嚨,對著窗邊道:「烏未齁齁供,麥一迪靠啦!」(有話好好說,別一直哭啦!)

「嗚嗚嗚……嗚嗚嗚嗚……」被這麼一安慰,哭泣聲反而更加淒厲,尖銳的聲波震動玻璃窗,刺進Beeru師的耳中。

忽地,有人輕敲房門,半夜起床上廁所的女兒經過父親房門前,「阿爸,哩底咧公蝦?那A阿抹困?」(阿爸,你在說什麼?怎麼還沒睡?)

「謀啦,瓦都阿是咧奏明盲啦,阿如妳緊去困。」(沒有啦,我剛才是在作夢啦,阿如妳趕快去睡。)

還不知這女鬼有何目的,擔心女鬼萬一忽然現形驚擾到小女兒,Beeru師隨便找個理由沒讓阿如進房,要她快點回自己房間睡覺。

待小女兒一離開,Beeru師雙手比起劍指,在胸前來回揮動,口中唸唸有辭,再睜開眼,終於看見窗前的女鬼了。

女鬼背對著他,下半身霧朦矇的看不真切,上半身則扭曲不堪,頭、手、肢幹全都錯位變形。一隻手被斜插在腰際間,見骨的手指捧著一顆光禿禿的頭顱,另一隻手卻像捲麻花被扭了好幾圈。大部份臟器半露在被剖開的爛皮之外,身軀要斷不斷地左右搖晃著,隨著晃動,裡面的骨頭動不動就發出「喀喀」聲響。

醬青的腐肉像曾泡在充滿屍體跟排泄物的醃罐裡似的,發出一陣陣難聞的惡臭。

「嗚……嗚……阿伯,我……好冷……」

咦?叫他「阿北」?表示他們原本認識囉!這女鬼八成是來跟他申冤的。

「哩是瞎郎?那A哉訝昧來催瓦?」(妳是誰?怎麼知道要來找我?)

「好、好冷啊!嗚嗚……在這裡好冷……告訴她,指甲……一片指甲……不見了……不、不美了……嗚……不美了……」

Beeru師粗眉一揚,「都基雷伊?伊叫蝦咪名?」(哪一個她?她叫什麼名字?)

「嗚嗚嗚……好冷!跟草、草莓講……我好冷啊……」

「蝦咪?草莓!」他大驚,原來女鬼要找的是他的大女兒!曹鎂這綽號從小被人叫到大,熟人都會這麼叫她。

沒一會兒,電風扇又開始自己轉動了,空氣中悶熱的微風,再次充滿整間房。

女鬼不見了,哀慘的哭泣聲終於也停了。

「害呀!(糟糕!)阿鎂又有麻煩了……」Beeru師拿起電話馬上按快速鍵,電話很快就接通,但,卻遲遲沒人來接。

響了老半天,話筒那端才終於傳來一聲虛弱愛睏的鼻音。「喂――哪位?」

「啊妳要嚇死妳老爸喔!電話響那麼久也不來接?」

「阿爸,你又再發什麼神經啦?現在半夜四點耶,你要我接多快?」曹鎂跟父親感情深厚,講話向來百無禁忌,父女倆說話經常真槍實彈射來射去。

「糾兜媽得!(日文:等一下!)妳那邊有沒有看見什麼怪怪的事情?」

「怎麼了?是不是……」曹鎂一顆心懸著,多希望她的超自然感應不是每次都那麼靈。「是不是有誰去找你?」

Beeru師沉默片刻,知道大女兒也感應到不尋常的事了。但那女鬼樣貌已毀,話講到一半也沒講清楚,所以無法確定找上他的,跟找上曹鎂的是不是同一個。

「阿爸,你有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樣子?」

「沒辦法看清楚,那女鬼怕自己的樣子嚇到我,不敢讓我看臉。」

她再進一步試探性的確認,拜託,千萬不要是方敏!「那,是不是長頭髮?」

「謀餒,謀桃髒喔,(沒有,沒頭髮喔)只看見一顆光溜溜的死人頭骨,嘖嘖嘖,身體被弄得亂七八糟,連我看到都覺得恐怖,妳喔,最近要小心點,因為那女鬼一直哭說指甲不見了……」

這句話,像震撼彈瞬間在曹鎂心上炸出一個大窟窿,她眼睛乾得流不出眼淚,心,卻在淌血!完了!真的……真的是方敏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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