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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藝會堂的走廊上,也正傳來一陣不可思議的驚呼聲。

「天哪!那個女生在做什麼呀?怎麼弄得渾身是血啊?」

「幹嘛抱著一把伽倻琴?哎呀,她往正在舉行徵選的演藝會堂去了耶!」

「咦?這位同學不是國樂二的文貞淑嗎!」

「誰是文貞淑?我怎麼沒有什麼印象。」

「不記得了嗎?就是常常跟在國樂二資優生公主崔智敏身邊的那個小跟班呀,跟前跟後的替崔智敏開門、擦桌子、揹琴的那一個呀。」

「喔……是說那個一張苦瓜臉的小媳婦跟班啊。」

隨著文貞淑踉蹌的步履逐漸接近演藝會堂大門,所有等在走廊上的學生,全瞪大眼睛,震駭不已地盯著從他們眼前經過的這名國樂科女學生。

站定於演藝會堂大門外,實心雕花木門被推開。「喀──」

文貞淑雙手抱捧著一把伽倻琴,手上跟琴上都沾了疑似血跡的不明潑濺物。她雙頰的淚痕未乾,哭喪著臉,朝舞台區底下的教師評審席走去。

一位國樂科的行政老師上前制止,擋住她的去路,驚訝問:「文貞淑妳怎麼跑來這裡?這場徵選考試的學生名單上沒有妳啊!」

「老……老師……來、來不及了……」文貞淑兩眼空洞,含在眼中的淚水說著說著就又淌落下來。

「妳在講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?發生什麼事情來不及了?」

「小、小姐……」文貞淑猛搖頭,舉起濺滿血漬的伽倻琴,泛紅的雙眼驚懼地佈滿血絲,雙唇發顫,怯怯道:「智、智敏小姐,國樂二的崔智敏……」

聽到這名字,國樂科老師眉頭深鎖。「對啊,我們國樂科伽倻琴實力最強的崔智敏怎麼缺席了呢?到現在都還沒來,再不來大會就要宣布算她棄賽了。」

「智敏小姐她……她已經來不及……」平常說話略帶結巴的文貞淑,焦急地想把話說清楚,但越緊張話就講得越結巴,讓人聽得含糊不清。

此時,另一名國樂科老師朝她們走來,按住文貞淑的肩,溫柔安撫並鼓勵這名內向的女學生。「沒關係,說清楚一點,妳說崔智敏她怎麼了?為什麼來不及?」

文貞淑轉頭望去,溫柔又耐心對她說話的是教他們班伽倻琴的閔賢兒老師。

「閔老師,智、智敏她倒在……倒在5C國樂練琴教室,身上……身上都是血,我去摸她,已經沒、沒有呼吸了……」

「怎麼可能!?」閔賢兒跟另一位老師同時驚惶大喊。

「智敏好、好慘,我……我不忍心看她被砸傷的臉,」原本只是低聲啜泣的文貞淑像忽然想到什麼,驀地嚎啕大哭,激動揮舞她手中的伽倻琴。「而且……就連……連那把……智敏最寶貝的那把伽倻琴也被砸壞啦!哇嗚……」

演藝會堂上的所有活動都讓這粗嘎震耳的哭喊聲給打斷,每個人都停止手邊的動作,不敢置信地回頭驚望著失聲大哭的文貞淑。

「哇,天哪──」

「好、好可怕!舞臺上的那個國樂三學生他瘋了嗎?」

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眾人紛紛又將視線投向舞臺上。

只見舞臺正中央的車太祈像活在自己一人的妄想世界裡似的,全然不理會臺下眾人的制止,一會兒抬起頭對著正上方的燈架區不停吼叫,一會兒又歇斯底里的拍打著自己面前的伽倻琴。

大家只聽他不斷咆哮:「別再瞪我了,我沒有……沒有做任何錯事!」

校方驚覺事態嚴重,連忙派幾名個頭高力氣大的男學生衝上臺去,想先拉下情況不太對勁的參賽者,但平常看來斯文瘦弱的車太祈,這一刻卻突然像變了個人似,任憑三位比他高壯的男同學都推不動他。

「走開!走開!你們這些……這些噁心的惡鬼別想搶我的琴!」在車太祈眼中,臺上臺下的所有人,竟瞬間全都成了一隻隻像李校長一樣面貌猙獰的鬼!

全咧開淌血的嘴,翻著眼白怒瞪著他!每一隻惡鬼都在對狂吼,朝他訓話。

「不要聽!我不要聽……」他摀住耳朵,閉上雙眼,想阻斷這一切會影響他繼續參賽的惱人障礙。

臺下年長的評審老師起身,叉腰指揮著幾名男同學:「愣著做什麼?還不快把他的伽倻琴跟人都帶下舞臺!」

其中一名男同學聽從指示,馬上轉身抱起伽倻琴。

「別碰我的伽倻琴!它是我的……誰都不准搶走!」車太祈暴戾地怒吼,掙脫開扯住他臂膀的男同學,惱怒地去衝撞想取走他伽倻琴的那人,力道奇大,高頭大馬的男學生竟被瘦弱的他撞倒。

車太祈抓起伽倻琴,不分清紅便朝那男同學還來不及反應的後腦杓狠砸,鮮血倏地噴湧出──

「是我的!是我的!誰都不准搶……就算你們全都是鬼,也不准……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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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娜歐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